长安的晨雾还未散尽,太极殿的铜门已缓缓开启。霜风卷着枯叶掠过丹陛,三百余官员踏过沾着露水的青砖,靴底与石板碰撞的声响在空旷的殿内回荡。李治身着玄色龙袍登上御座,冕旒下的面容隐在阴影里,昨夜批阅奏章的疲惫还未褪去,案头堆放的西征战报与江南水患奏疏,如沉重的石块压在心头。他抬手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,目光扫过殿下文武百官,心中涌起一阵无力感。“有事早奏——”不良人的嗓音划破寂静。李敬玄早已按捺不住,官袍上的仙鹤补子随着急促的步伐微微颤动。他大步跨出班列,玉笏板发出清脆声响:“陛下!老臣为陛下纳妃之事,日夜忧思,寝食难安!”他抬起头,眼中布满血丝,声音里满是焦虑与恳切,“陛下如今膝下无子,先帝在时,常教导臣等‘做事不能守着死规矩,要灵活变通’。如今天下局势复杂,我大唐若无国本,人心难安,国将不宁啊!老臣恳请陛下,为江山社稷计,早做决断!”殿内顿时一片哗然。文武百官面面相觑,窃窃私语声如潮水般涌起。有的官员微微皱眉,面露思索之色,有的则交头接耳,低声议论着此事的利弊。李治的眉头紧紧皱起,脸上露出为难之色。他微微前倾身体,沉声道:“诸位爱卿,国法既定,我大唐既然实行一夫一妻制,朕身为天子,理当以身作则,遵守律法。”“天子若知法犯法,朝廷法度何在?天下百姓又如何信服?此事不必再提!”他的声音坚定无比。李敬玄并未就此退缩。他重重叩首在地,额头撞在青砖上发出闷响:“陛下!臣并非无视国法,实乃为大唐的千秋万代着想!”“古往今来,成大事者不拘小节,变法改制方能顺应时势。”“若一味墨守成规,恐将误了国家大事啊!”他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,带着破釜沉舟的决心。就在这时,李义府迈着不紧不慢的步伐走出班列。他脸上挂着一贯的谄媚笑容,眼中却闪烁着狡黠的光芒:“陛下明鉴!法律本就是为治国而设,若有不合理之处,自然应当更改。”“陛下与国同体,肩负着传承皇室血脉、延续大唐国祚的重任。”“我等身为臣子,见陛下尚无子嗣,心中忧虑难安。”他话锋一转,转头看向缩在班列中的张三,“张侍郎,你精研律法,依你之见,在一夫一妻制的法度之上,能否更为灵活?”“若是一妻无嗣,是否可再娶妾室以延续皇家血脉?”张三只觉一股寒